文/凉风
“在香港呢有一群演员,叫甘草演员,他们这辈子呢永远是做后面的,旁边的,我们甘于做绿叶,所以叫做甘草演员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人叫“车保罗”,这个已经被无数观众忘记,但近期却被无数人反复提起的香港老派演员。
【资料图】
名字或许陌生,但他的脸,却万分熟悉。
他没做过主角,却是武侠剧中最让人难忘的绿叶,凭借高大瘦削的身材,使他成为了当年tvb剧中不可多得的“特型演员”。
他是过《碧血剑》里的吕七,也是《倚天屠龙记》中的鹤笔翁,他在成龙,周星驰的剧中跑过龙套,也因在《鹿鼎记》中饰演胖头陀广为人知。
因为外形特殊,所以他所饰演的角色大都以奸邪小人,搞笑怪咖为主。
虽然他努力提升演技渴望得到重视,但受困于外貌,大众对他的定位始终都是“特型演员”,是符合武侠小说中怪诞样貌的“坏人”。
总之,他虽然是一片绿叶,却是最有特色的那片。
只不过,他的人生,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顺遂。
千禧年时,tvb由于经济问题开始裁员。只能饰演“怪诞”角色的车保罗自然也在其中。当时公司给他开出了2000元a的年薪,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到200块,万般无奈之下,他只得离开。
那一年,他34岁,却成为了失业人员。
习惯了镜头的车保罗不得不重新开始,他做过保安和菜市场的监督员,扫过厕所;
也靠着救济金度过一段时光。
苦难是生活的一部分,他学会接受,并顽强的与之抗争,但生活不是电视剧,没有武林绝学的指点,也缺乏主角光环的照应,车保罗没有迎来逆袭的剧本。
2011年时母亲去世,这个tvb出身的艺人居然没有足够的钱来安葬母亲。万般无奈之下,他公开登报纸寻求帮助,这种类似“乞讨”的行为在当时引起一阵轰动,人们不敢相信,出演过无数经典角色的车保罗,居然会落得如此境遇。
但这就是很多tvb演员的真实处境。
这之后,车保罗基本消失在了荧幕中,除了偶尔的客串以外,人们对他最后的记忆,便是2019年剧情电影《老人与狗》中的癌症患者了。
30分钟的影片,立意却很深刻,两个垂暮生命跨越种族的相互救赎,对于演员来说非常考验演技,没有人生阅历的支撑很难体会男主的心境。
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做男主角,彼时他早已年过半百。
靠着这部影片,他获得了台北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,当有人去找他合影时,车保罗正在菜市场打零工。
虽然当时不少人恭维他是“影帝”,但车保罗从未享受过这份荣光,就像他曾自嘲的那样:
“不要浪费力气,赶紧睡觉吧,明天凌晨4点还是要起床上班。”
而前不久,因为一档综艺《无限超越班》的播出,他再度进入大众视野。
《无限超越班》的情节虽然有些老套,属于“导师选学生”的制度,但由于嘉宾全是tvb老牌艺人,所以赚足了观众眼球。
和那些为了吸引导师目光而故意说蹩脚粤语的学员不同,车保罗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,同时还能自如的切换英语,让人不禁感慨他的语言功底。
为了做好这份“导师”的工作,车保罗也下足了力气,他辞掉了在香港的工作,带着行李来到内地,经历了8天的隔离,没有烟、没有酒、没有任何娱乐,看了大量的影视资料,生怕自己辜负大家信任。
可惜,在学员眼中,导师也分三六九等,作为飞行嘉宾的他,自然得不到新生代演员的重视。
讽刺的是,身为学员的他们,每部戏的片酬恐怕都远超车保罗的薪资,毕竟在很多观众眼里,颜值远比演技更重要。
二十年前,tvb是这样,二十年后,内娱也是这样。
变化的只有薪酬水平,不变的是大众对于颜值的追捧。
但几十年的浮沉,让他早就习惯了这些,车保罗只是推了推眼镜,自嘲了一句:
“我眼镜是不是有问题?”
节目录完后,他便离开了舞台,回归了原本的生活。
人们很难相信,上一刻还在聚光灯下做导师和成龙大哥一起录节目,下一刻就在街边吹着冷风为路人测体温。
但他身上好像真的有一种岁月沉淀下的乐观和包容,他好像永远为自己的工作自豪着,永远元气满满地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。
车保罗曾经说过:
“管理菜市场和管理酒店是一样的,每一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。”
岁月的磨砺让他看清了理想和生存之间的差距,追逐舞台是梦想,脚踏实地是生活。
而车保罗的睿智与幽默,何尝不是苦难所打磨出的结晶?
在娱乐圈有这样一句话:
没有小角色,只有小演员。
根据现有消息,考虑到车保罗的影响力,节目组正在邀请他继续参与录制,而我们也很期待能在荧幕上再次看到这个幽默风趣的小老头,听他儒雅又不失幽默的将自己所学所想,传递给下一代。
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:
“内娱,你在高贵什么?”
明明是褒义词,当落在娱乐圈时却沦为贬义,甚至夹杂了诸多嘲讽。
有些新生代演员,明明演技堪忧,唱功拉胯,仅凭一张脸蛋便能受到粉丝追捧,轻易的将成功揽入怀中;
有些流量小生,明明要细心打磨剧本,却只求数量无视质量,任凭粗制滥造的俗套剧情被搬入荧幕,也不愿沉淀一两部精华。
这也是那些新生代演员频频遭到嘲讽与批评的重要原因。
而当我们细数那些敬业的前辈艺人,会发现他们的谦逊和低调源于对演绎事业的重视,而非对镁光灯的追求。
在网络时代来临前,艺人成名的前提是实力,而非粉丝的打榜;颜值,只是平常的敲门砖,演技才是支持他们的底气。
同样作为演员,有些人出行要山呼海啸,前后簇拥,动辄保安开路,摆足了牌面;而有些人则低调内敛,仅带着助理,在领奖后迅速消失在视野,专心打磨下一部剧。
演员和流量明星的本质区别,便是如此。
惠英红曾在节目中自述,在她演戏的时代,年轻演员是没资格坐在椅子上的,除非是导演对你表示认可,才会叮嘱工作人员给你准备一把椅子,这代表了一种荣誉,也是一种责任。
现如今的演艺圈,虽然无需导演的认可,因为庞大的粉丝基础,便能轻易的让他们获得鲜花与掌声。
但实力和演技不会骗人,观众的口味是善变的,唯一能留住他们的方式,只有真才实学。
否则镁光灯褪去后,唯有掩面的油彩,方能遮住他们的眼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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